蘇菲亞.可巴雷斯卡亞的世界 (第 2 頁) 顏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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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於數學傳播第十九卷第四期與第二十卷第一期,分兩次刊出 .作者當時任教於輔大數學系 •註釋 •對外搜尋關鍵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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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俄途中 Sonia 在柏林停留,找 Weierstrass,給他看她完成的光反射的論文。Weierstrass 嘉許,教她發表。她就在 Odesssa 舉行的第七屆自然科學會議中提出,反應不錯。 Sonia 的經濟情況越來越窮迫。她甚至願意教俄羅斯女校低年級學生了。Weierstrass 也更催促 Mittag-Leffler 替 Sonia 找工作。終於 Mittag-Leffler 克服了種種困難,為 Sonia 在 Stockholm 大學謀到了一份私教授 (Privat dosent) 的職位,即一年的教職,薪水不是由校方,而是由學生負擔。Sonia 好高興,但也擔心沒法子教好。 一八八三年十一月十五日,Sonia 三十二歲,她離開聖彼得堡,於十七日到 Stockholm,暫住 Mittag-Leffler 家。剛好聖誕假日開始,她有一段緩衝的日子可以調適自己。有關她旅行的經過和當地報紙宣揚「科學之女王 Kovalevskaya 女士蒞臨我們城市,將在我們的大學授課」的細節,她在一八八三年十二月的信中詳述給 Weierstrass。這是唯一留下的 Kovalevskaya 給 Weierstrass 信件的殘稿 3 。 在一六八四年一月三十日 Sonia 以德語做第一次講學,課堂裡人山人海。大家要爭睹第一位女教授授課的情形。起先她說話有點生硬,過後便流暢起來。講完後鼓掌聲大起。這是一個歷史性的鏡頭。她成功了! Sonia 在 Stockholm 交到了幾位朋友。Anna Carlotta Leffler(Mittag-Leffler 之妹)和 Ellen Key 便是。她們後來都幫她寫傳記。Anna 當時在瑞典的文名和易卜生 (Ebsen)、史特林堡 (Strindberg) 並列。Anna 和 Sonia 也合寫過小說《奮向幸福》(The Struggle to Happiness),不過 Anna 覺得 Sonia 會給人家很重的壓迫感。Anna 有時候寧願離開 Sonia,自己思考,「否則好像放棄自家的孩子而收養起別人的孩子來了。」,她說。朋友們還認為 Sonia 有時候說話誇張,強調效果,而不講究事賞。 有工作是件美事。但是瑞典濕冷,人們又喜歡搬弄是非。總之,Sonia 跟瑞典人格格不入。她喜愛俄羅斯故鄉的人,和在巴黎結交的革命家朋友,還有 Weierstrass 一家人。 第二年,又經過 Mittag-Leffler 的努力(同仁對 Sonia 的 Nihilist 有意見),Sonia 總算在六月二十八日獲得特別教授職五年,年薪四千克郎 (Kronor)。用這些錢她得養活自己、Fufa,還須寄給她破產的弟弟和還一點 Vladimir 的債。 一八八四年暑假她在俄羅斯和柏林過了愉快的夏天,因瑞典完成論文「在晶媒體中光線的折射」,提出在《Comptes Rondus》(法國科學學會雜誌)上發表。 Sonia 教學認真,授課內容她都事先充分準備,上課時她口齒清晰,常在黑板前來回走動。一下課她就走掉,可能是她太年輕,想在學生面前保持一份矜持吧。不過下課後她待人溫和、親切。 Sonia 一進 Stockholm 大學,Mittag-Leffler 就請她擔任他創辦的數學雜誌《Acta Mathematica》的編輯。她算是世界上第一位科學雜誌的女編輯哩。所以 Sonia 的工作是教學、編輯,加上研究。 在大學中反對 Sonia 的人不是沒有,他們認為她是革命黨人,又是 Weierstrass 學派「為分析而做分析」的人,他們對這些有反感,他們也反對設立《Acta Mathematica》這種雜誌。Sonia 都了解這些。她知道,要在 Stockholm 大學站得住腳,得跟反對人士和平相處才行。 Sonia 的俄羅斯之旅不常是愉悅的。Anyuta(她家有幾年待在俄國)病了,她被病魔折磨到一八八七年。弟弟 Fedor 又不成器。 Sonia 去柏林時常在數學上有所斬獲,因為經常有學者專家們拜訪 Weierstrass,交換一些意見。但是憑 Weierstrass 的關係 Sonia 還是沒法在德國有工作。 Sonia 跟法國數學界人士定期見面。她會跟 Hermite、Bertrand、Picard、Darboux 等人討論她的論文。他們鼓勵她寫好,投稿到法國科學院的 Prix Bordin 獎,截止日期是一八八年年中,她有指望得獎。 她的論文進行得不錯。一八八六年,她在百忙中從俄羅斯接回 Fufa(瑞典人士喜歡她那麼做),她也請 Iulia 來跟她們同住,一起照顧帶大 Fufa。Iulia 拒絕了,她對 Sonia 太了解,Sonia 一向不喜歡做家事,Iulia 一去就當成了「管家婆」。 從俄羅斯傳來消息,Anyuta 病重。Sonia 把 Fufa 託給 Leffler 家,趕回去。她看到疾病靜靜地在磨損她的姊姊,實在難過。想起她們姊妹一起過的日子,多風光,還充滿著希望!那時 Anyuta 既美麗,又有文采。結果嫁給共產黨人 Jaclard,東奔西逃,窮困過日子不說,Jaclard 又花心出名。一八八一年八月 Anyuta 就寫信向 Sonia 發出她心底的怨言:「我坦白地說,我咀咒我決定去巴黎的那一天!」。Sonia 想以她們姊妹為藍本寫兩本書,一本是《奮向幸福》(The Struggle for Happiness) 和《憶兒時》(The Russian Childhood),但這不是寫小說的時候。法國的 Prix Bordin 獎的截止日期近了,Mittag-Leffler 也盯住她,要她加油。 一八八七年夏,任法國駐俄通訊員的 Jaclard 寫了讚許 Alexander 三世被刺事件,惹火了帝俄政府,他被勒令三天內出境。總算託 Dostoevsky 寡婦 Maria 的奔走,才得以拖延幾天,把病危的 Anyuta 一起帶走。 Sonia 從俄羅斯回來忙寫論文,但是她疲倦了,休息時文思便湧現出來,所以在忙寫論文中,她還跟 Anna Chalotte 合寫了小說《奮向幸福》 4 。 突然消息傳來她親愛的姊姊 Anyuta 在巴黎病逝了,她非常悲傷。在一八八七年至一八八八年她在喪姊的悲痛中還得做交際、應酬。這時候 Maksim Maksimovich Kovalevsky(1851∼1916)出現了。他是 Sonia 丈夫的遠親,莫斯科大學教授,但由於批評帝俄的立憲法律和其他幾位教授一起被革職。 5 他在俄羅斯和西歐都享有盛名,於是在歐美各大學講學,這回來 Stockholm 大學遇上 Sonia。他是道地的俄羅斯人,Sonia 好喜歡他!Mittag-Leffler 為了要 Sonia 專心完成論文的最後階段,促使 Maksim 先到他校講學。 法國數學界人士知道 Sonia 論文內容,期待她提出論文來。他們覺得給她獎金會是一種嘉許和鼓勵。Hermite 在一八八八年八月十七日和十月十七日寫信問過 Mittag-Leffler Sonia 的經濟情況。當獲悉她不但不富裕,反而窮措時他們便打算把獎金提高。 6 一八八八年十二月傳來消息說 Sonia 投到法國科學會的論文從十五篇中脫穎而出,得到 Prix Bordin 獎,由於論文優異,獎金由三千法郎提高到五千法郎。Sonia 興奮莫名。她將有傳遍歐洲的名聲外還可以獲得一大筆獎金。不久後她去巴黎領獎,Maksim 陪伴著她。世界各地飛來無數讚美的信件。不過疲乏感又開始襲擊她,使她憂鬱起來。Weierstrass 就了解她這個習性,怕她又把數學擱置一旁。Sonia 向 Mittag-Leffler 請假,她的確也生病了,一直到一八八九年春天健康才慢慢恢復過來。之後她去拜訪 Maksim 在尼斯的別墅。就在那時候她開始寫《憶兒時》的片段,唸給 Maksim 和他的朋友們聽,他們都鼓勵她寫下去。 請假期間她都住在巴黎,雖然巴黎沒法找到工作。一八八九年六月中旬,她帶來 Fufa 在巴黎郊外租屋而居。有一群俄國朋友常來。十五歲的 Iuri Jaclard (Anyuta的兒子)也來住過。Sonia 想收養他,可是做父親的 Jaclard 不肯。以後俄羅斯發生革命,接著有世界大戰。過後 Fufa 想跟表哥 Iuri 聯繫,可是再也找不到他了。 一八八九年初夏 Sonia 在 Stockholm 的任期將滿,又是經過 Mittag-Leffler 的一番努力,Sonia 終於在五月十一日得到終身職的票選。Weierstrass 勸在巴黎留連忘返的 Sonia 說:「還是回 Stockholm 做事吧,其他地方沒有那麼好的工作機會。」夏末 Sonia 母女回 Stockholm。那年秋天到冬天之間她完成《憶兒時》(俄文),唸給瑞典朋友們聽後她們就翻譯成瑞典文了。 她從事文學寫作的同時也嚐試在俄羅斯找工作。還是沒有機會。倒是在一八八九年十一月七日她被選為皇家學院通訊會員 (corresponding member of the Academy)。 一八八九年至一八九零年的冬天假期 Sonia 去巴黎造訪新近再婚的 Anna Leffler,也去尼斯找 Maksim。他們兩人常是快快樂樂地相聚,末了不歡而散。Maksim 向 Sonia 求婚過,可是他們僅能在法國一起生活,而她只有在 Stockholm 才有工作,這個問題很難。 7 一八九一年一月底她離開尼斯,Maksim 送她到 Cannes。她感冒了,還一路由巴黎、柏林撐到丹麥。在那兒沒有零鈔叫人提行李,只好自己提。二月五日到達 Stockholm 時她的感冒已經相當嚴重了。她沒有休息,就去上課,又參加宴會。在宴會中,她不適而中途回去。隔日她請 Mittag-Leffler 的醫生應診。醫生說她隨時要有人看護才行,好朋友們都來照顧她。她還跟她們討論她的計劃,她的小說,並一再地道謝她們的照料。 8 晚上病情變壞,她終於意識不清。在二月十日 Sonia Kovalevskaya 去世了,享年才四十一歲。 她的葬禮備極哀榮。Maksim 也趕來參加。在瑞典、法國等國家數學界也都開追悼會紀念她。但是為她做得最多的是她的同胞,知識份子,尤其是婦女們。她們為她在 Stockholm 的墳墓立碑,並以她的名義設立數學獎學金。她們懷念她曾經是一位數學家、作家,並為女權奮鬥過。至今到她的墳墓追悼的旅客還是絡繹不絕。 Fufa 有她的伯父 Aleksander,教父 Sechenov,教母 Iulia Lermontova,天文學家 Hugo Guldén 和 Maksim 五個人爭著要收養她。後來由 Iulia 得到監護權。Fufa 在瑞典讀完小學後回莫斯科。後來成為醫生,在紅十字會工作。退休後做瑞典文的翻譯工作,七十四歲去世,無子嗣。 Sonia 有生之年都善待革命黨人士,喜歡跟他們交往,並極力幫助他們。她敬愛他們認為他們為國家,社會奉獻、犧牲,她自己所作所為比不上他們。 她也盡力幫助向她請益的數學界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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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fia Kovalevskaya(暱名 Sonia)發表的數學論文共有十篇。其中有兩篇分別以法文和瑞典文發表,這兩篇同時是另一篇的摘要。她的著作時期分為兩階段。第一階段長一八七一年至一八七四年她當 Weierstrass 學生的時候。另一階段是一八八一年到一八九零年。她前期的作品有三篇,是分析理論方面的,後期的作品內容是力學和數學物理共七篇。內容都以 Weierstrass 所發展的分析理論為基礎。 她最重要的論文有兩篇。一篇是前期的「關於偏微分方程的定理」,也就是 Cauchy-Kovalevskaya 定理。第二篇是後期在一八八八使她獲得 Prix Bordin 獎的作品「固體關於定點的旋轉運動」,這是一個古典的數學問題,前後持續了百年之久。早先有兩個情形已經被 Euler、Lagrange、Poisson、Jacobi 等人研究過。第三個情形最難,而由 Kovalevskaya 解出。做這類運動常見的固體有鐘擺、陀螺和迴旋盤等。 Kovalevskaya 的論文特色是由於她的才智及對分析的熟練,她能運作自如,把很艱深的問題處理得清晰,簡潔又漂亮。 她一共寫了三篇光線在晶媒體中的反射。在這些論文中她指出物理學家 Lamé所犯錯誤。但是一八九一年六月 Vito Volterra 也指摘 Kovalevskaya 的錯誤。即使如此,其中的第一篇還是有它的價值。因為她經過 Weierstrass 的同意,用了他尚未發表的積分偏微方的定理。她最後一篇論文是簡化 Brun 關於位能定律的定理。 Kovalevskaya 影響當代的蘇俄數學家如 Chebyshev 等人接受 Weierstrass 的分析理論和西歐的數學。她有迅速拿捏數學趨向的能力,使得她慫恿同業去學習,了解 Poincaré, Dirichlet 等人的數學。她鼓勵應用數學家把 Weierstrass 的函數定理運用在力學與數學物理上,她自己就應用得很成功。 9 經過一個世紀的現在,她的想法重新被接納和重視。而她在這方面的作品又重新被估價了。(1985年I0月AMS)。 10 Kovalevskaya 最重要的文學作品有三本。一本是她和 Anna Carlotta Leffler 合著的《奮向幸福》(The Stuggle for Happiness),另外兩本是她為紀念敬愛的姊姊 Anna 而寫,膾炙人口的《憶兒時》(A Russian Childhood) 和《虛無主義女孩》(A Nihilist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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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黃信元 | 最後修改日期:4/26/2002 |